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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親的背影

父親八歲隨姐夫到香港來,在燒臘店工作。其後轉行到一間塑膠公司任職,有機會接觸教會而認識主。他曾經想過讀神學,但學歷低,惟有作罷。後來他在某一教會團體擔任董事,並作青年團契顧問,深受到年青人愛戴,稱他為 “阿爺”(我則被稱為 “爺子”,即是他們的 “阿爸” 啦)。他亦擔任過詩班長,而在教會聯誼聚會中,也少不了他。他在帶領遊戲時常指揮 “燒炮仗”,故有 “炮仗佬” 之稱。總之,有了他,聚會增色不少! 他沒直接向我和妹妹們傳福音,此乃一大憾事(其中兩個妹妹仍未信主)。我成為基督徒乃是由於文字工作,屬靈成長則是基於自我追求。家中的一堆屬靈書籍,是父親留給我最佳的屬靈遺產;從屬靈偉人的著作中,我實在獲益匪淺。 我讀神學之事給妹妹洩露了。她告訴母親神學院寄了一封信給我,父母親猜測我是否報讀了神學。直到某天我向母親透露讀神學之意,她說父親也已知道了,只是不動聲色地等我親自引證。事實上,他們沒有勸阻,而是很開心的聽聞此一好消息。父親沒機會讀神學,就由兒子接上吧!(全是恩典!) 神學院開學那天,父親要送我到港外線碼頭去。他替我拿著一張被,我則提著行李。平日我很少私下與父親聊天,這日我們在往碼頭的路途上,大概只談過讀神學的事。 到了港外線碼頭,新同學齊齊登船。父親將我的行裝送到跳板,然後才揮手道別。他沒像朱自清的父親一樣跨過火車軌道,上落站台,為的是買幾個桔子,但父親給我送船的心意也是同出於一。我不能測度得到他轉背後內心的感受,不過我卻相信他必定會為兒子的奉獻感謝神!我亦相信他也期待著我在畢業後站上講台,他來聽我講道。 基於學院要求新生在第一個學期,每月只能離開學院一次,因此我和家人再見時,已是一個月之後的事了。待學院開放日,父親穿著西裝,如赴盛會般到學院來參觀。他遇上謝真如老師這位老朋友,實在感到格外興奮。 離別時,我送他到學院牌坊,然後跟他道別,看著他的背影在我眼前消逝。這是父親第一次到學院來,也是唯一的一次!過了幾個月,他還等不到第二年的開放日,天父已把他接去了……,我只有懷念和感恩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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